《中国法律评论》于年3月创刊并公开发行，是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司法部主管、法律出版社主办的国家A类学术期刊，刊号CN10-/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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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

西南政法大学行政法学院讲师

感谢清华大学何海波教授的建议。

本文主要译自InTribute:JusticeAnthonyM.Kennedy,HARVARDLAWREVIEW,at1-3,24-27.注述包含两方面内容：一是提供较善之中文版本（一或两本，“少则得，多则惑”，标准是质量较高、获取较易、出版较新，对于网络版本标明出处，出处不明者恕不列举，读者可自行搜索）；二是提供相关简要介绍，以初步明瞭内容和价值。

公民教育需要素材，美国联邦最高法院肯尼迪大法官在年精心挑选集合成一批经典素材，笔者称其为“清单”。

本文将分三部分译述这份清单的产生背景和主要内容：

第一部分是肯尼迪大法官小传，对清单开列者知人论世；

第二部分是罗伯茨首席大法官对清单的简介，对清单勾勒大义；

第三部分是本文主体，对清单条目翻译并简明提要。

通过译述本清单，希望读者按图索骥、延伸阅读，扩充视野、启迪智识的同时，可查漏补缺、催生新译。笔者见闻寡陋、水平有限，敬祈方家不吝指正。

肯尼迪大法官小传[2]

安东尼·肯尼迪生于年7月23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萨克拉门托，年至年担任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

JusticeAnthonyM.Kennedy

肯尼迪于年获得斯坦福大学学士学位，年获得哈佛大学法律学位，年获得律师资格，随后在加州旧金山和萨克拉门托执业。年，他担任太平洋大学麦高格法学院宪法学教授，一直任教到年。

其间年，肯尼迪被福特总统任命为第九巡回上诉法院法官，并逐渐建立身望，成为最高法院鲍威尔大法官年退休后空缺席位的有力候选人。但是，里根总统先提名了罗伯特·博克，而博克直言不讳的行为以及对宪法和社会政策的极端保守观点导致其被参议院拒绝。沉静的肯尼迪终获提名，并得到参议院一致确认。

在肯尼迪任职初期，他显得非常保守。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90%以上都与伦奎斯特首席大法官和斯卡利亚大法官投票一致，这两位大法官都是最高法院最保守的成员。肯尼迪与奥康纳大法官一起（作为重要的“摇摆票”），贡献了关键力量，在美国宪法贸易条款限制国会权力的案件中为保守派赢得了多数，并推翻了部分枪支管制立法。

然而，在随后几年里，他的意见趋于独立。肯尼迪和保守派同事分道扬镳，拒绝了国会任期限制。年，他（与奥康纳和苏特大法官）共同撰写了宾夕法尼亚州东南部计划生育诉凯西一案（PlannedParenthoodofSoutheasternPennsylvaniav.Casey）中的法院多数意见，该意见认为，对堕胎的法律限制不得对妇女行使罗伊诉韦德案（Roev.Wade，）中确立的堕胎权构成“不适当的负担”。

肯尼迪对保守法学的偶然背离反映了公民自由至上主义者对某些个人权利的观点。例如，尽管他在刑法和相关问题上对政府普遍表示尊重，但他与斯卡利亚和法院的自由派一起，宣布禁止亵渎美国国旗的得克萨斯州法律违宪，理由是宪法保护象征性言论等行为。

他还在科罗拉多州州长罗默诉埃文斯案（Romer,GovernorofColoradov.Evans,）中写下法院裁决，废除科罗拉多州宪法的一项修正案，该修正案禁止不得歧视同性恋者的法律；

在劳伦斯诉得克萨斯州案（Lawrencev.Texas,）中，裁定将同性成年人之间同意的某些亲密性行为定为犯罪的德州法律违反宪法；

在布梅迪纳诉布什案（Boumedienev.Bush,）中，维护了美国所谓“敌方战斗人员”的人身保护权；

在肯尼迪诉路易斯安那州案（Kennedyv.Louisiana,）中，禁止对强奸儿童犯判处死刑；

在公民联盟诉联邦选举委员会案（CitizensUnitedv.FederalElectionCommission,2）中，推翻了禁止公司和联盟支出政治广告的《美国竞选融资法》；

在美国诉温莎案（UnitedStatesv.Windsor,）中，废除了年《联邦婚姻保护法》，该法将婚姻定义为男女结合；

在奥比尔根伏尔诉霍奇斯案（Obergefellv.Hodges,）中，宣布州禁止同性婚姻无效，承认在其他司法管辖区可以施行同性婚姻。

肯尼迪大法官主导的这些判例使他跻身最高法院“历史上最重要的大法官之一”[3]。

罗伯茨首席大法官

对清单的简介

这个逝去的夏天，安东尼·肯尼迪在最高法院任职30年、担任联邦法官40多年后，决定退休。我将深深怀念他对最高法院日常工作的贡献。他给法院带来了法律敏锐、合议和良善的特殊结合。

JohnGloverRobertsJr

他留下了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司法意见来指导我们今后的审议。研究这些著作的法官、律师和学者将会在文词背后辨识出一位正直高尚、深具洞见的人。

肯尼迪大法官还留下了一些线索，说明了影响他对生活和法律看法的因素。众所周知，他深爱着心爱的妻子玛丽，三个孩子贾斯汀、格雷戈里和克里斯汀以及整个大家庭。几年前，他为孙辈创建了一份关于自由的个人建议阅读清单。美国第九巡回上诉法院[4]图书馆说服这位大法官提供一份与他的公民教育倡议相关的清单。我附上这份清单，标题为“理解自由的遗产：如何维护和捍卫自由”。这份清单包括书籍、演讲、文件、司法意见、戏剧、诗歌、电影和歌曲[5]。对于任何年龄的读者来说，发人深省的是肯尼迪大法官的精挑细选为这位杰出法官的肖像增加了新的维度。

这份清单从希腊人开始，探究个人与国家之间的关系。这些读物——摘自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伯里克利的《葬礼演说》和柏拉图的《理想国》——都有一个共同主题，即自由体制不仅仅是不受约束的自由，还需要个人良心和公共责任的行使。肯尼迪大法官在整个职业生涯中对公共服务的不懈奉献和对公民教育的坚定承诺反映了这一主题。

从《大宪章》对正当程序的承诺，到《独立宣言》中大胆宣称建立政府是为了维护自由，再到《美国宪法》有计划的付诸实施，自由的基本章程都在此清单之中。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联邦论》第一篇也囊括在内，他讨论了宪法建立足够强大的政府来保护自由，但又不会强大到威胁自由。

这个集合包含了对自由的勇敢追求足以改变世界：帕特里克·亨利的《不自由，毋宁死》、埃米琳·潘克赫斯特的《自由还是死亡》、索琼娜·特鲁斯的《难道我不是女人吗？》和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

许多条目叙述了历史上为确保自由所必需的牺牲：林肯总统的《葛底斯堡演说》以及他的《第二次就职演说》、约翰·麦克雷的《在佛兰德斯战场》、温斯顿·丘吉尔誓言从海滩战斗到山丘以及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对生活在国耻日的警记。

但是肯尼迪大法官的清单不仅仅是所付出代价的目录，还包括对获奖的沉思。约翰·麦基的《高高飞翔》在对飞行的描述中捕捉到了自由的美丽——自由让“沉默、振奋的头脑”能够“触摸上帝的面庞”。罗伯特·弗罗斯特的《未走之路》谈到了规划自己人生道路的自由。瑞茜·威瑟斯彭的毕业典礼致辞也是如此，她在《律政俏佳人》中扮演艾莉·伍兹(这是真的)。但是这份清单也包含了对失去自由的警告，从奥威尔《》的恐怖，到索尔仁尼琴《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的无情压迫，再到约瑟夫酋长投降演说的沉痛悲鸣。

还有很多：西塞罗、莎士比亚、丹尼尔·韦伯斯特、马克·吐温、卢·格里克、查理·卓别林、威廉·福克纳和惠特克·钱伯斯。除了林肯和罗斯福，还有华盛顿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总统、艾森豪威尔总统、肯尼迪总统和里根总统。甚至包括最高法院的八份司法意见，从哈伦大法官第一次在民权案件和普莱西诉弗格森案中的异议开始。只需几个月时间，就很容易阅读(或视听)这69个[6]简短条目。

我们应该这样做。它们会和我们的一生同在。

也许肯尼迪大法官的清单中最难理解的是唐·麦克林的热门歌曲《美国派》。当被问及“美国派”是何意，歌手回答说，“这意味着我再也不用工作了。”

我相当肯定肯尼迪大法官把这首歌列入清单时并没有想到这种自由。这不是他退休后会享受的自由。他将继续代表法院工作，加强我们与其他国家司法部门的友谊纽带。他还将通过促进对自由含义以及每个公民帮助维护自由的义务的更多理解，来履行他对自由的承诺。

我敢肯定，他会随时接受同事的请求，提出若干阅读建议。

理解自由的遗产：

如何维护和捍卫自由[7]

这份由安东尼·肯尼迪大法官为年轻人准备的清单，包括一些公认经典和别致之选，发表于年6月25日。

1.[古希腊]索福克勒斯《安提戈涅》中安提戈涅对克瑞翁的恳求(公元前年)

参见《索福克勒斯悲剧五种》，罗念生译，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年。戏剧类。

索福克勒斯与埃斯库罗斯、欧里庇得斯同为古典雅典时期三大悲剧作家。他的部戏剧中最著名的是《俄狄浦斯王》。安提戈涅是底比斯前国王俄狄浦斯之女。她坦然面对新国王、其叔父克瑞翁意欲处死她的威胁，也要埋葬她的兄长。她兄长刚在攻击底比斯时被杀，克瑞翁禁止埋葬他的尸体，以施惩罚。安提戈涅遵从她所有的爱、忠诚和人性本能，不顾克瑞翁之威胁，尽职尽责埋葬了兄长的遗体。克瑞翁坚信城邦事业大于家庭关系，拒绝减免安提戈涅的死刑。当克瑞翁最终被先知说服释放安提戈涅时，她已在牢房里自杀。该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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